“呱…呱…呱……”
艰难地睁开眼,光线灼烧着莱多尔的瞳眸。白色的海鸥从他头上飞过,随即闯入他视野的,则是弗利克斯那张染黑一半的脸。
“啊,你醒了大人!”
弗利克斯递给他一个水袋,莱多尔接过它猛灌上两口。
“噗,咳咳咳……”
喝水的时候扯到了背上的伤,这让莱多尔痛苦不已。
“啊,谢谢你弗利克斯。”
“咯咔,咯咔。”
弗利克斯将莱多尔扶起来,在一旁,蹲着一个穿兜帽满脸胡渣的男人,他拿着小刀,拨弄着手里的肚蛎。
“糟糕的一晚对吧?我本来还在和大副玩骰子。”
他递给莱多尔一个剥开的肚蛎,白嫩的蛎肉趴在贝壳上,看上去格外的诱人。
“尝尝吧,阿索尔深海肚蛎,这玩意儿卖的可贵了,一个就能让你在床上生龙活虎。”
“哈,谢谢。”
莱多尔接过来一口吞下,咸涩和腥臭在嘴里炸开,他的脸扭曲,强忍没吐出来。
“噢,天呐……这……”
“哈哈,可能沾了些墨汁,你知道昨天晚上……”
莱多尔艰难地吞下它,这东西不能长留在嘴里,他撑着剑站起来。
“还要吗?”
“不,谢谢了,它很管用。”
莱多尔环视四周,整艘船就剩下了一半儿,桅杆砸在船长室上,甲板上破裂的木板随处可见。水手们升起了剩下的帆,船顺着风在大海上飘着。
船长没了,莱多尔问那个兜帽男人:
“你刚才说大副,他在哪儿?”
“喏。”
他用下巴指了指,在甲板中央排列着十几具尸体,莱多尔顺着他看过去,其中一具尸体的胸口插着半截木桩,这会儿刚好被水手用布盖住。
莱多尔走过去,几个水手坐在尸体旁。
“我很抱歉,愿他们能获得安宁。”
莱多尔低头念着祷文,一旁的水手转过头来望着他。
“你叫什么,水手?”
“托曼。”
“家是哪儿的?”
“湖口镇,特雷顿省。”
“你会救我们的对吗?他们都看见了,昨晚你赶走了它。”
水手说着,眼睛里透着绝望。
“是太阳神帮了我们,你们当中有会开船的人吗?我们得确定航向。”
“贝洛德知道些东西,我去叫他过来。”
水手从地上爬起来,朝船舱跑去。弗利克斯抱着断木条走过,他停下来喘了口气。
“您好些了吗大人?”
“不是太糟。”
“那个带兜帽的家伙,昨晚是接住了闪电,我想也许您会和他多聊聊。”
“我知道了,谢谢你弗利克斯。”
弗利克斯点了点头,抱着木条走下了船舱。
莱多尔望着无边的大海,也许太阳神会帮他吧。
与此同时,在斯特利丹的一个狭窄的小巷里。
“不,不,我求您了……啊!”
“嘿嘿嘿嘿……”
“格瑞妮!格瑞妮!你在哪儿?”
在街边的一幢破屋子边上,两个男人正抓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其中一个扯着她的头发,而另一个正解着裤子。
“求你了,快停下……”
女孩儿已经哭出来,她栗色的长发被狠狠地揪住,男人野蛮的手撕扯着她的衣服。
“格瑞妮!”
这时,巷口走来了另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袍,手里握着只黑木棍不断地敲打着地面。
“啊,又来一个送上门的。”
其中一个男人停下了动作走上前去,被揪住头发的女孩儿立刻拼命的挣扎。
“不!快离开这儿……唔唔唔!”
其中一个男人捂住她的嘴。
“嘘……”
“格瑞妮!是你吗?”
感到前面有人,女人停了下来,只是木棍还不停地拍击地面。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似乎并没有看见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您好,我和仆人走散了,您看见过她吗?噢,她叫格瑞妮,大概这么高……”
女人举手比划着,却碰到了男人的脸,她急忙缩手扶住木棍。
“我当然看见了。”
男人回答到,突然一脚踢飞她手里的木棍,女人立刻趴到在地上。
“噢,天呐!你要做什么?”
男人骑在她身上,双手猛地撕开她的衣衫,露出白皙的后背。他贪婪的抚摸着她,双手慢慢滑下到她的屁股。
“噢,不!谁来帮帮我!格瑞妮!格瑞妮!”
就在她的前方,格瑞妮被另一个男人捂着嘴,眼泪不住的留下。
“吱嘎,砰!”
就在男人刚刚脱下裤子时,一旁破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个黑袍人,他拿着纸和笔,站在路旁,然后房里又陆陆续续地走出些抬着箱子的伙计,他们把箱子摆在路中央又回去再抬出另一个。
“嘿,轻点儿放!不不不,你放那边!噢,这个要隔开,隔开!我没说过吗?”
黑袍人清点着箱子,这时候,一个小伙子搬着箱子走出来,没踩稳摔了一跤,箱子里的瓶子滚了一地,其中一个刚好滚到男人脚边。
“啊,嗯?这什么破玩意儿!”
小伙子想去捡,看到了他们,停在那里。
“呯呲!”
“滚一边去小子?没看到我正干活儿吗?”
男人抓起瓶子砸碎在墙上,又低头继续他的“活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黑袍人走了过来,看见墙边的碎玻璃,还有小巷里的两个正在受辱的女人。
“啊,妈的!”
男人从地上站起来,提起裤子。他手里拿着刀向黑袍人走去。
“你是想找麻烦吗?”
小伙计吓得转身就跑,黑袍人却呆呆地站着。他们在阴暗的小巷里,狭窄的道路旁屋檐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哈,挺硬是吧,听着伙计,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你看到我和我的朋友……”
男人说着,突然抬手一刀捅进黑袍人的肚子,血液沿着刀刃滴下。黑袍人腿一软跪在地上。他抽出刀,一脚踢开黑袍人,转身回去,另一个同伴还在奋力地喘息着。
“呸!真是麻烦!”
男人甩了甩刀,暗红的血液溅到地上,凝成一团。
“……噢,那可真疼啊。”
听到声音,男人回头,刚才还躺在地上的黑袍人消失了!他四下张望,除了地上的血迹,丝毫没有黑袍人的踪影。
“这是什么……”
突然,他感觉喉咙一紧,一双手抓到了他的脖子,随即便是剧烈地疼痛,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气管被拖了出来!
“咳……咔啊……”
血液从他的嘴里溢出,他捂着脖子跪在地上,向一旁的同伴伸出手。
“噢,见鬼!”
另一个男人一把推开格瑞妮,拉着裤子疯狂地跑,但刚迈出两步就被绊倒在地上,摔破了鼻子,血流了一脸。
“噢,不,不!”
他看着那道黑影慢慢走进,翻身向前爬去。这时候,黑袍人骑在他身上,双手刮着他的后背,尖锐的指甲扣进了他的皮肉里,抓出一道道血槽。
“啊……恐惧,和绝望。”
黑袍人吮吸着手指上的血液,聆听着身下的惨叫,他按住那男人的头,对准他脖子上跳动的血管一口咬下!
“啊!啊!啊……”
阴暗的小巷里,回荡着令人战栗的哭嚎。
“维克多!你在做什么?”
这时,苏从屋子里走过来,捡起滚落在一旁的瓶子,他杵着手杖站在两个女人身前,她们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噢,咳咳,赶走了两只小野猫……”
黑袍人擦着下巴上的血,而刚才被他抓住的人,只剩下苍白干瘪的尸体。
“这两个女孩儿该怎么办?她们都看见了。”
“不,维克托,只有她看见了……”
苏用手杖指着一旁的黑木棍,转过头去看着衣衫褴褛的白袍女人,她的内心充满恐惧,但眼睛里却是空洞无物的,就像是那双眼不属于她。
苏俯下身去,双眼注视着她的脸。
“她是瞎的。”
“噢,那可真不幸,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儿。”
“是啊,看得出来。”
说着,苏抖了抖手杖,两个女人抱着昏倒下去,苏脱下斗篷帮她们裹上,露出了他消瘦的身躯,枯木枝般手将格瑞妮的头发拨弄整齐。
“她的头发很像我女儿。”
“……那你女儿一定更像她母亲。”
维克托冲着苏笑,露出了绿色的瞳眸和尖锐的长牙。
“我去找城防队,那些设备……”
“我会弄好的。”
苏点了点头,撑着木杖朝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