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我们就把车开到这里好了。”小烦人把房车转了个角度，离开了公路。

这里是距离城市西北方向的数公里外。现在他们的车只能开到这里了。剩下的路需要伊亚和零两个人自己走完。

伊亚的双脚踩在了松软的泥土上。夜晚凉飕飕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本能地向零挨过去抖了抖。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遮不住的困倦。

“早点完成这件事，我想回去睡觉……”伊亚还是打了个哈欠。

零点了点头，合上面具。

夜晚的凉意也让他有点不舒服。但那具紧靠着自己的温暖的躯体还是缓解了这种莫名的焦躁。

彼此依靠温暖了一会儿，伊亚有点恋恋不舍地将自己从零身上移开，开始赶路。

至于两个人为什么要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活动，实际上是有原因的。

随着两人在平原上距离下车点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处一片不规则的带有围墙的建筑物距离他们两人越来越近。渐渐地，零可以在远处用眼罩将上面的细节扫个一清二楚了。

“检查一下东西有没有绑牢。”伊亚提醒他。

零把刀从储物装置里拿出来，用手试了试上面被绳子绑好的硬纸片。确定万无一失。然后进入潜伏状态。全身罩着一层杀气朝那边尽速前进。

在刀锋战士公会地驻地附近没有什么强盗劫匪。但是要想就那样想要在半夜摸过去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事实上，如果没有七成的把握，伊亚是不会同意两个人半夜过去的。

“一会儿我就把那把刀送回他们的仓库里。”零很肯定地对伊亚说。

“什么？我们只要将它扔进围墙里面就可以了。”

“至少要把刀放在广场上。”零还是坚持着。

伊亚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

两人距离那边已经很近了。

零深吸一口气，连续快速移动躲开探照灯。两下三下溜到围墙根上。然后他用力一跃，无声无息地跳过高墙越过上面的铁丝网，翻了两下落到围墙里面。

他扫视四周，围墙内的风光其实还不错。根据目测，这里的装修程度要被旭日科技公司的上一个集中营要次一点。他藏在路边的一个箱子后面，用无线电发信号示意伊亚进来。

十几秒钟后，他身边的空气扭曲几下，伊亚解除空间隐遁出现在他身后。

“广场在哪儿？”零回头问她。

“你真的要这么麻烦吗？”伊亚无可奈何。

零坚决地说：“我不能这样把刀放在随随便便的地方。”

伊亚无刚想试着继续说服他，不料坐标感应到一个人正在接近。她只好保持着静默呆在那里。

现在两个人待的地方，四处都是平房或者其他低矮的建筑。但外表看上去非常整洁，每一栋用的都是强化钢筋混凝土。非常坚固。更高的建筑物层和仓库可能在更远的地方。那些只有漆黑轮廓并投下巨大影子的东西证实了这一点。

等那个脚步声渐渐远离两人，零才转头对伊亚说：“那我们怎么去？”

“哦！天啊！”伊亚懊恼地说道，“你不知道地方在哪里，你竟然还要去……听我的，把刀放在路上。他们会把刀捡回去的。”

“我还是不想……”

“你这个固执的家伙。”伊亚不高兴地一转头，哼了一声道，“反正你也不听我的，就等着你被抓了以后是怎么解释的吧。总之要是被发现了，我就一个人用异能跑了。你就算被关在深牢大狱里或者被外面的机枪打成甜甜圈我都不――管――你。”

零看了她一眼，说：“我不会被发现。”

在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零始终保持着用一束杀气覆盖身体隐形的状态。虽然攻击力不高，但是潜行乃至偷袭都绰绰有余。

他敏捷地跳过箱子，四下张望，然后无声无息地跳到了面前一栋平房上。借助地形优势看清了前面正在巡逻的敌人。躲着他们快速移动，走得越来越远。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伊亚用逗号眼看着他，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跟随他而去。

但是抱怨归抱怨。零的脚步像豹猫一样无声无息，身形的运动更是神出鬼没。他的大脑仿佛是一台雷达，在巡逻的刀锋战士公会成员即将发现他时不露声色地隐没在暗影中，又几乎是在那人移开视线的同一时刻，将自己向下一个藏身处移去。

比起他的潜行功夫来，伊亚实在显得有点笨拙。在密密层层的建筑物之间，她时不时的弄出一点点响动。或是鞋底和钢板起了摩擦，或是脚尖踢飞了一粒小小的石子。在一路追上零的过程中，这样的响声发出了不下十几次。甚至有几次，她是在躲藏无望的情况下赶紧隐形到另一个空间中，带着紧张造成的呼吸急促和胸口传来的咚咚声看着那个人从自己面前经过……然后她必须回来――不能在异空间待的太长。

但不论怎样，她还是一路追上了潜行着的零。她循着零的坐标一步一步跟了上去。两人已经穿过了刚才那一段疏疏密密的平房区，站在较高层建筑物的顶层侦查。

“你来了？路上怎么样？”

“那个……还好。”

伊亚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情却郁闷透了。自己竟然成了真正要拖后腿的人。她之前一直抱怨零多此一举，不料现在反而是自己出问题了……没了空间移动，自己就是个废……

“你查到广场在哪了吗？”她快速找了个话题转移开那件尴尬的事情。

“就在那里。”零显现身形，伸手指向远处黑漆漆的一片。隐约看见那里有几丝微光在闪动。但是对于零这样的家伙而言，想躲过他们，问题不大。

“跟上我。”他回了一下头，然后重新消失在浓密的夜色里。

“好吧……”

于是，伊亚和零开始行动，穿过建筑物快速朝广场前进。

实际上，这所谓的广场，可能也只是一个给刀锋战士工会的成员们防风和运动的地方而已。

伊亚的潜行还是没有零那样轻车熟路，在没有空间隐遁的情况下，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零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于是在连续翻越了两座建筑后，停在前面的楼顶上说：“别紧张，跟我来。”

“嗯。”伊亚用低得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两个人紧挨着，又越过了一段距离，有了零的指导，伊亚的潜伏安静了许多。眼看两人距离广场越来越近，他们也看清了那边的情况。

“你在这里等我。”

在广场周边的建筑的掩体后面，零对伊亚说完后便隐藏身形向那里靠近。

广场的范围非常大，所以自己在隐形时不大可能被警卫发现。

他拿出绑好纸板的刀。上面的绳子将刀和刀鞘绑在一起了，不去掉绳子，它是拔不出来的。上面的纸板也取不下来。这是伊亚为了绝对安全而做出的决定。

零用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广场的中央。他把刀放下，看到那边的巡逻者走到了足够远的距离，于是他便起身了。

“伊亚，任务完成，我们马上撤退。”他用mia给伊亚发了一条信息。

突然他的背后阴风一吹，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撤？你想往哪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