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irstpart

唯有冰凉的指尖触发了空气中冷至冰点的漩涡，微风习习，四周被诡异的黑暗包含，这是唯有营造的巨大魔法障目，这种可以随意操控天气的魔法是炎凉所没见过的，但他现在唯一感到的不是内心波澜起伏的回忆和四周亘久不变的黑暗，而是久远记忆里缺失的一块拼图终于在眼前浮现，眼前这个如此神秘的男人，居然就是几亿年前陪伴自己的唯一存在。

“跟我走吧。”唯有面容里含满了浓浓的暖意，拥有着令人熟悉的力量。

“不要再去寻找什么神与魔的真谛了，没有意义。”

“现在，我已然不再寻找纯粹的神与魔的冲突所在了，我要探求的是人，神，魔等等万物生灵的羁绊，以及为什么要损毁这种羁绊的理由。”

炎凉定了定神情，用唯有熟悉的姿态与仍旧倔强的语气说着：“我偏要找到理由，找到神屠灭其他生灵的理由，找到推翻权威的理由。找到几亿年前，那颗星星向我问的问题的答案。”

“幼稚！”又一声熟悉的声音在空中炸开。

炎凉身上冒出了冷汗，眼前男人仅凭语气就震慑住了嗜血的魔。

“你会死。”唯有淡淡的说，却藏不住一字一句间的不舍与哀叹。

“你会死的，会接受不了这些所有问题的答案。”暖暖的声线里蕴含着洞察一切的魄力。

“生死又是什么呢？我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久到没人记得我是谁，如果用余下平淡无奇的逃亡生活换取获得答案的快感，我选择后者。咳咳――咳咳。”炎凉捂着胸口，他那连续了几亿年的痛苦因为太多的回忆再次严重起来。看不见的汗珠从银白与火红的发际间滚落下来，炎凉赶紧向后倒去。

唯有紧跑几步，一手托住了炎凉的身体，把他放在地上，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臂，用指甲划破手腕，滚滚的鲜血立刻滑落下来，一股股流进炎凉嘴里。炎凉两只眼睛分别发出了碧蓝和火红的光芒，疯狂的用舌头舔舐着嘴角的甘甜。

“没有我，这样的你该怎么办？！”唯有厉声呵斥着。

“没有你来这，我也不会这么难受！几亿年都忍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炎凉急促的喘息在鲜血的浇灌下逐渐平复。四周的黑暗迅速皱缩，向着唯有的手心聚拢，爆裂的罡风席卷着唯有黑如浓墨的斗篷在半空中猎猎作响。

几分钟后，天边的墨色尽数褪去，漏出了原本的天幕和皎洁的皓月与繁星。

炎凉抬起头，看了看月亮的头顶，并没有一颗记忆中本应在那里的，星光黯淡的小星星。

“我认识了一个人类，他有着跟我一样的宿命，寻求答案的宿命。”

“人类？”

“是的，寥寥无几的，仅剩的人类，是一个浑身只有银色，只用感受冰的清凉而不用感受火的灼烧的幸运的家伙。”

“就凭你们，无法承受我所知道的故事。”

“你所知道的，我不想了解，我要探求的，你从不明白。”炎凉把脸侧向一边，任凭荒郊的蟋蟀在耳边哀号。

“那――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吧。”

“谁说的？”炎凉握住了仍然悬在半空的，唯有的手腕，“我需要你在夜空中，俯视一切。”

“哈哈哈哈哈！”唯有转身，巨大的黑色斗篷拨刮着炎凉的脸，上面金色怒放的鸢尾花随风鼓动。

“哈哈哈哈――”唯有放声大笑，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留下炎凉躺在地上回味着互斥带来的余威。

“你要去哪？！”炎凉大喊。

回应他的仍旧是爽朗的笑声和随风鼓动的鸢尾花。

“你爱走就走吧！反正我会带着答案去找你！”炎凉顿了一下，“活着去找你！――”

眼前的一切都像漩涡一样激烈的扭转，除了黑色以外没有其余的颜色参与这无限的混沌，炎凉想要伸手，却力不从心，周围的所有都开始崩塌，现实和梦境在空气中荡起了层层涟漪，繁星和皓月也好像要跌下来一样。

“哈――黑夜的幻觉是吗？”炎凉自言自语，一头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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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祭带着疾风兄妹和南域在空中盘旋，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何时与炎凉走失。却不知在何地。更为奇怪的是，雪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找他，那个炎凉明明是自顾自的跑出来要与自己合作，自己对他根本不了解却如此轻易的信任他，现在又冒着遇到朱雀众的风险前去寻找他，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理。

“他是我的盟友。”雪祭如是对南域说。

“他应该也在我掉下去的地方的附近着陆――”高空除了猎猎的风声和飞毯的抖动没有任何动静。

“那人叫炎凉，是二代魔，他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雪祭为南域也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因为自己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要寻找炎凉。

“是魔啊？你不早说，魔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凭这个就可以找到他。”说着，南域用力的在空中嗅了一下――

“在那里！”

顺着南域的手指，飞毯平稳的停在了一个沉睡的人影旁边。

雪祭急忙跳下飞毯，那夸张至极的巨大头冠和耳垂上的符咒让雪祭一眼认出了此人正是炎凉。

南域回头对疾风绝说：“你那里还有还魂香吗？”

疾风绝不语，单膝跪地奉上一个瓶子。

南域将它放在炎凉鼻子前，一股雪祭熟悉的浓郁香味扑鼻而来。

“公主，将珍贵的还魂香用在魔的身上实在浪费，请您三思啊。”疾风绝面朝大地恳切的说。

“妖魔自古不两立，自一代魔王和一代妖王大战结束后，妖魔就始终处在矛盾之中，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既然他是雪祭的朋友，就应该是我们的朋友，对朋友见死不救可是不是妖的本性哦~”南域笑着对疾风绝说，漏出了足以融化一切隔阂的璀璨笑容。

雪祭感到莫名的触动，被人诟病的妖族真的像先辈告知的那样无恶不作吗？

“炎凉，你醒了。”南域笑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并不认识自己。

“鸢尾花――”炎凉喃喃着，眼睛里充满了愁绪。

“啊？”

“炎凉，你醒了就好。这些是我遇到的朋友，他们全都是被人辱骂却心地善良的妖，妖族也受到了神的屠灭，他们与我们一起奋进，现在是我们站起来探求答案的时候了！”雪祭伸出手，将躺在地上的炎凉拉起来。

“问题的――答案？”炎凉重复着。

“是的，故事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