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修仙漫漫路
骆初跟着章临路过江边,江边挤满了人,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盏莲花灯,烛火晃动,星星点点,点缀着这铺了黑色银幕的江面。
“我想放水灯”洛初轻扯身前人的衣袖,问:“你想放吗?”。
章临脚步一顿,侧过身,说:“随你”。
意思就是可以。
想到能放水灯,骆初心情好了些,垫起脚尖左看看右瞧瞧,寻找卖水灯的老板。
终于,她看见不远处的榕树下支了一个小摊,摊面上摆满了莲花灯。
“我瞧见了,走吧”许是兴奋,骆初下意识一把拉住章临的手,兴冲冲跑过去。
这番动作,也只有某男子在意。
第一次与女子有肌肤之亲,章临动弹不得,只觉得浑身僵硬。
他默默盯着她的侧脸,一言不发。
“老板,这莲花灯怎么卖呀?”骆初脆生生地问。
“哎,这莲花灯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价钱”老板笑眯眯答。
“怎么个价钱法?”
“好比说,这男子有男子的价钱,女子有女子的价钱,孩童自然有孩童的价钱,这夫妻嘛……”老板说着,打量了下眼前的两位,接着说:“夫妻的价钱更实惠”。
“老板您可真有趣,您就按照我们的价钱算,两盏多少银钱?”骆初笑说。
“好嘞,夫妻的价钱只需五十文”
这一听,骆初闹了个大红脸,不敢正眼瞧身侧的人,忙不迭解释起来:不不不,您算错了,不是这么个算法……” “登”的一声,只见一两银子投掷在摊位上。 “不用找了” 章临拎起两盏莲花灯,就朝江边走,谁也没注意他耳尖的那抹红。 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骆初以为他觉得买个莲花灯都那么麻烦,很不爽,就这么不理人,先走了。 “欢迎小夫人下次再来啊,要是带了小娃娃,这优惠啊,可就……” “谢谢谢谢”骆初实在听不下去了,忙乱应,撒腿就追人去了。 章临在江边寻了个安静之处,看着朝他奔来的那抹鹅黄,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勾了勾唇角。 “带火折子了没?”骆初气喘吁吁跑来,问。 章临直接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把其中一盏莲花灯递给她,“放吧”。 骆初笑了笑,从袖口里掏给一张纸条,塞进了莲花灯,接着点燃烛火,把水灯放人江水中,嘴里念念有词:“小花灯呀,千万要把我的祝福带到啊,拜托拜托啦”。 看着莲花灯渐渐飘远,她起身看向他,“你不放吗?”。 “无所系,无所念,我放什么?” “不一定要有想念心系之人才能放呀,求个平安顺遂嘛” 闻言,章临眉眼微动,走近了她,“你…许的什么?”。 骆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人不知道许什么愿,想参照她的。 “我许的是…”话锋一转,接道:“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章临明眼见着,只觉着她这副娇俏的小模样,真真是吊足了胃口。 只见他凝了她一眼,随手掀开袍角,也点燃了手中的莲花灯,放入江中。 动作一气呵成。 江水潺潺,满江面的暖灯一路飘远,渐渐汇聚成一个闪亮的光点,消失在水天相接的地方。 骆初问:“你许了什么?” 良久。 “不可说” …… 自上次的中元节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八日,府里的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骆初发现,章临最近似乎越来越忙,忙得脚不沾地。 这天清早,去集市的小翠回来时带回来一封信,说是大街上一小孩塞给她的,还指名道姓说交给骆初。 可这封信的落款名是……秦淮。 “姑娘,我要是知道是那个登徒子的信,我才不带回来呢,这…这,要不婢子把信烧了吧”小翠在一旁气急。 那张信此刻正躺在书桌上,骆初坐着椅子上凝神看着,若有所思。 这信中的内容,无非就是他还想着她,想见她,说明日在京城郊外的地方见上一面。 她第一反应是拒绝的,可待她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或许,是应该趁早一刀两断。 不然的话,他不死心,难道还要纠缠一辈子不成? “把信扔了,烧了都行,你且去吧” “婢子知道了” 见小翠出了屋子,骆初沏了壶茶,拿出前些日子章临送她的字帖,继续临摹起来。 小翠提着菜篮子准备去厨房,刚好路过莲花池,想了想,最后还是把一直攥在手里的信撕成两半,扔了下去。 “哼,登徒子” 而在她离开后,假山后面出来一个人影,他踱步至莲花池旁,把那两张湿答答的纸捞了上来。 …… “公子,大元朝已经派人来催了好几次,莲妃娘娘问公子何时能动身回朝?” 章临一直在翻阅手中的书,连眼皮都没抬,不温不火吐出两个字:“不急”。 这两个字像是彻底激发了下首处那位中年男子,他的语气有些不满了:“三皇子,如今大元朝局势紧张,您本来两个月之前就应动身回朝,如今却一拖再拖,您这是为何?” 他故意提及章临的三皇子身份,像是在提醒他,他如今在这里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云烟,大元朝才是他的根。 话落,章临掀开眼睑,目光落在他身上:“祥叔,我还有些事没处理”。 “什么事?”名叫祥叔的中年男子讥笑出声,拆穿他:“我听闻那太后往你屋里塞了个女子,那女子的模样我虽不曾见过,可我们大元朝什么样儿的女子没有,等你回了宫,我给你挑几个,要多少有多少”。 闻言,章临脸色一沉,“舅舅!”。 可李祥却如同没听见一般,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逼近章临,双手撑在书桌上,嘲讽道:“怎么?舍不得了?”。 舍不得? 章临微怔,这三个字一字字砸进他的心口,他问自己,舍得吗?舍得吗…… 他本就是个凉薄之人,生在帝王之家,长在异国他乡。身边之人来来去去,从没有人为他停留,他也不会为旁人而停下脚步。 在他以往的观念里,没有谁离不开谁,也没有谁舍不得谁。 可现在,骆初的一颦一笑,古灵精怪,甚至是粗鲁,时常浮现在他脑中。 或许,他可以…… 李祥一瞬不瞬盯着他变化莫测的神色,像是早猜到他会这么想,给他泼了盆冷水:“三皇子,您应该清楚,莲妃娘娘绝对不会容忍您当真娶一个他国女子,您要娶的女子,必定是大元朝的贵族女子,您没有选择之处”。 “没有选择?”章临嗤笑:“是,我没有选择,我不能选择从谁的肚子爬出来,不能选择留在大元朝,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如今,我想要的女子,我自己能选择” 话落,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李祥怒斥:“好!好!!如今你真真是翅膀硬了,你啊你!!!”。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双方对峙不下,没有人想管。 沉默一瞬。 只见章临半靠在椅背,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掀开唇:“进”。 门“吱呀”被推开,是上次派去跟踪骆初的年轻侍卫。 他低眉垂眼,不敢多看,只是行了一礼。 章临问:“何事?” “公子,这封信…是骆姑娘的丫鬟扔了的,我觉着有些可疑”他把已经干了,但却皱巴巴的信呈了上去。 章临敛眉接过,字已经被晕染得模糊不清,但信的尾处,“秦淮亲笔”这四个大字却清楚异常,刺着他的双眼。 “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