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修仙漫漫路
时光飞逝,中元节将至。
骆初的病拖了近半个月才好利索,这生病期间,章临也越发地怪,时不时找借口在她眼前转悠,还搜罗了许多话本子给她打发时间。
对此,她能找到的唯一解释,就是他心虚了,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干的都不是人事,所以才做出这些事儿来弥补她。
不过对于这些,她倒没什么在意,只求他别又变脸就行。
而她现如今在意的,是中元节。听说中元节这天,有花灯会,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前去放河灯。
嗯,她想放河灯。
自穿越来这,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说不想家,不想家人这些话,都是假的。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回去,而现代的她,会怎样?是已经死了吗?她不敢想。
“骆姑娘,公子又唤你了”丫鬟在门口喊。
“知道了”
骆初无奈,天色已晚,让她去做什么?该不会又喊她过去磨墨吧?
她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啊?
虽然不情愿,但她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不得不从。
想罢,匆匆披了件大麾,出了门。
书房,灯火通明。
章临只身一人负手立在书房廊下,微微仰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背影给人一种孤寂,茕茕孑立的错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骆初从走廊的另一处尽头缓缓而来,廊下的灯火昏昏暗暗,她隐隐约约看见那儿立了一抹玄色的身影,待走近了些,入目的便是这一幕。
“有事吗?”
是女子发出的清脆声音。
章临侧过脸,垂眸就看见骆初被凉风吹得通红的小脸,视线下落,又见其发髻未梳,散落及腰间的一缕青丝,衬发地整个人越发得柔软。
已经相处四月之久,这女人从没喊过他的名字,或者“公子”,都是一来就发问。
骆初哪能注意那么多,见他看向自己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里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儿?
“今日,我遇见了你父亲,他说想念你,问我,你过得可好?”章临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
父亲?骆初愣了愣,心尖如同开了水闸一般猛然涌上一股酸涩。
他口中的父亲,是原身的。说起这个“父亲”,她就觉得可笑至极。想她?当初他不顾自己亲身女儿的祈求,为了家族利益,非要送原身进宫去给一个半大孩子的小皇帝当妃子。原身本就有心系之人,哪能愿?
可最后,原身还是抵不住各位长辈,还有太后的施压,心灰意冷地入了后宫。
但后来没曾想,太后改了注意,没几天就把原身赐给了章临做眼线。
在外人眼里,她待在风评不佳的质子府里委实凄惨,可只有她知道,身处后宫可比这儿惨千倍,万倍。
原身,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无论出了什么事儿,总是第一个被抛弃。
“你怎么回答的?”骆初好奇他会怎样答。
“我理他作甚?一个作贱儿女之人,我看了嫌脏眼”章临说这话时,带了点愤愤的意味。
只是很淡很淡,但她能感觉出来。
骆初没忍住,噗嗤一笑,一本正经地说:“若公子下次再遇见他,你就如此回复,就说……”
她顿了下,蹙眉,像是在思考,接着,脱口而出:“过眼云烟,清闲自在”。
闻言,章临眉眼微动,话到嘴边,犹豫了下,到底没说出口。
骆初可没注意这番小动作,凉风忽地袭来,她冷不丁地瑟缩了**子,问眼前这个衣裳单薄,不知冷热的人,“我可能回去了么?”
“嗯”是一声淡淡的鼻音。
“在下告辞”
说完,骆初转身,拢了拢衣领,哆哆嗦嗦地隐在了暗处。
章临还站在廊下不动,只是看着骆初渐渐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两日后,骆初拉下脸皮,求章临发发慈悲才得到了一次出府的机会。
这天,正是中元节。
骆初兴奋得觉得自己快要起飞了,这可是她穿越来这儿的头一次出府。
要穿什么好呢?梳什么发髻好合适呢?
她想了想,还是招来小丫鬟帮忙:“小翠,帮姐姐梳个好看的发髻,如何?”。
“是,婢子给您梳云鬓如何?”
骆初不懂这些,点点头,道:“都行!梳吧梳吧”。
两个时辰过后,终于,一切收拾妥当。
傍晚时分,骆初带着小翠丫鬟兴致冲冲,出了府。
而在凉亭看着这一幕的某人,见那抹鹅黄的身影消失后,才移开视线,侧脸对林三吩咐道:“派人跟着,保证骆姑娘全须全尾回府”。
“是,属下明白了”
……
是夜,十里长街灯火阑珊,集市熙熙攘攘,叫卖灯笼的呦呵声此起彼伏,不绝如缕。
各式各样的花灯,让人看了不禁眼花缭乱,整个灯会热闹极了。
骆初睁大了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撒欢。
猜灯谜,比赛投壶,射箭等等,都与小说里无异。从前,她只在小说里,电视剧里知道灯会肯定热闹,而现在身临其境,却别有一番滋味,甚至更觉得以“热闹”一词不足以概括这些景象。
哪能是一句……卧槽得了?
街上也有许多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做个赏灯的美男子。有的人长相凶悍,可手里却拖着个可可爱爱的兔子灯,有的人模样俊秀,却喜欢威武霸气的老虎灯。
忽地,不远处的人群中传出稚嫩童音的大喊声:“快看快看,鱼活啦!”
这一听,哪能错过?骆初拖着个小猫灯,提起裙子就朝那跑,凑热闹去。
留**后小翠慌慌张张的喊声:“骆姑娘,等等婢子,小心摔着了!”
骆初没理会,扒开人群,一看,原来是会动的鱼灯。
“真有趣!”
“有趣”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
骆初笑盈盈地望过去,见是一位隔着人群,离她只有几步远的一位翩翩公子。
人潮拥挤,公子一袭白衣,眉目温柔。
只是,对视间,只见这位白衣公子的眸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碎裂。
她看不懂,有些恍惚,茫然。
只见,下一秒,他脸上布满急色,不再维持翩翩公子的模样,拨开人群,似要过来,隐隐约约听见他在喊:“初儿”。
听见这一声儿,骆初的心莫名地一震,是了,原身的闺名是“初儿”。
只有原身的心爱之人会如此叫她。
骆初被吓愣住,想躲,可仿佛腿不是自己的一样,死活迈不开。 她不是初儿,初儿已经死了吧,她想。 一瞬间,天地无声,飞絮濛濛,只听得见他唤的那句“初儿”,拨人心弦。 她不是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