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的你们也不要问，因为我是造你们的，神。

“撒旦大人，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神加给你的罪名，神应该给你除去……”

“撒旦大人，我们的时间就快到了，你要醒来，直上隐瞳圣城……”

“栖？栖？醒醒……”我刚回到洞中的疗养室，看到一身雪白的栖，半睡半醒中急切的说着什么，脸上竟有泪水。

然而栖依然昏迷状态，嘴里低声嘟哝着撒旦、主上帝什么的，大概是从之前持续到现在的撒旦主上帝之争的事情吧。而侯薇和我一样站在床边，只是目光在栖的脸上停留了很久。

“为什么她还不醒来，明明说了那么多梦话？”我不禁担忧栖现在的状态。

侯薇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我，似乎有点犹豫，半晌不说话。

“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没事的。”我试着打消她可能的疑虑，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是否有或者有什么疑虑。

她啊哈哈的尴尬一笑，又把目光移回床上的栖，自言自语般道：“总觉得，她少了点什么呢……”

少了点什么？我不禁在心里想到，栖本身就只是一个游魂，现在呈现着和人类肉体一般的实体，本来就是因为特殊的执念，要说少了什么，或许就是她原来的身体和魂吧。

“我看她还是只是需要多一点休息，你们两个大活人挤在床边难保病人不做噩梦啊~”随着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身穿军迷彩的刘子光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去楼顶坐坐？”

“楼顶？”我愣了一下，我们不是在地下么。

刘子光眯着眼睛微微笑道：“我们说的楼顶就是地面。”

我以为是从进口原路返回，没想到刘子光带着我进入疗养室后面的洞口，一个电梯直通地面。

没错，是电梯，只是旁边的动力室门口画着辐射的标志，说明这是核能供电的。楼梯出口在入口的雕像顶部。所以如他所说，我们确实是在楼顶了。

这座大约十米左右的巨型雕像是陶瓷合金一体烧结而成，具有耐高温和极强得抗冲击能力，因此在一片废墟里，虽然高度并不突出，完整度确是毫无疑问的。雕像是个长发垂肩的男子，据说是核能微型应用的发明人。顶部的空间不算大，只有不到两平米的样子，只是上去才能发现人物的发丝在顶部做成半米深的沟壑，如同战壕。

电梯在后脑勺的地方升起，而后再次合上。刘子光走到正中，坐在一条沟壑上，拍拍身旁，算是请我坐下。

坐在十米高的雕像上，远处高高低低的废墟充满整个视线，橘红色的天空布满病态的烟尘，广阔的空间里却渺无生机。

“觉得怎么样？”坐了好一会儿，刘子光突然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天空灰云流动，有时很远的地方发出一阵耀眼白光，那是天使的审判之火，想必又是有幸存的人被发现，被击打成盐柱了吧。

“感觉我们只是被狩猎的动物。”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对天使的态度。我自然也是毫不掩饰现在这种处境下不爽的感受。

“呵呵。”他似有似无地淡淡笑了笑，似乎对我模糊保守的回答并不满意。良久又缓缓说道：“就没有人能扛起反抗的大旗吗？”

我转过脸看着他，那镇定平静的面容显露出一种愤怒，嘴上仍然回到：“西陆大地美立集团国的5000万末世自由军，华夏大陆的三十六国联盟8000万武装不是反抗了么，三天就全变成了盐灰。”

“哼，那些自以为是又愚蠢的家伙就没指望过。”刘子光微微仰起头，肆意的风吹动长发，暗淡光线下棱角分明的脸呈现悠远神态。

“那你心里指望着谁？”感受到他话背后的内容，我顺势问道。

“指望谁？”刘子光回过头看着我，迥异眼神中精芒闪动：“六界反神！”

“你这是要造反啊？”

“用人类的话说是兵谏。”

看着这个不羁而神秘的男人，脑子里似乎在谋划巨大事情，而这些动作后面隐藏的缘由一定更为离奇。于是不禁问道：“可以透露一点你的身份吗？”

没想到他只是笑笑，道：“我只知道你应该是魔。所以很希望我们能合作，我负责组织人间人类继续反抗，当然会形成有战斗力的编制。你回魔界组织魔的军队，而且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唤醒撒旦。妖鬼怪三界我会继续联系。这样或许可以一战。”

看他不仅不透露自己身份，还披露我的，不禁有点小生气。不过根据他说话的内容和之前对他的一些观察，也能推断出一点东西。对神有意见，同时对天地六界都很清楚，并且从狩猎天使来看，他对天使的性质也很清楚，只不过平时装作不知道而已。综此可以得出的结论：

刘子光应该也是天使。于是心中有些明了。

“作为合作的诚意，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朋友栖的治愈方法。”既然他是天使，想必能看出栖是天使，也是游魂的事实。毕竟袭儿也看出来了。

“这个嘛，恕我直言的话，她本身是个末位天使，现在只是个游魂，她的身体和灵魄、魂魄分开太久，单独的魂魄被审判之剑击伤的话，恢复很缓慢，只能建议你找回她的身体。”

“什么？你是说天使也有身体。天使不是灵体存在的吗？”对于他提到的栖的身体，我自然大吃一惊，因为从未听说过。不过有关天使的信息也都是袭儿告诉我的，以前讲六界的比较多，并未怎么提天使本身。

“其实天使并非大家想象的只有一种。”刘子光十指交叉放在膝上，目光发散般望向远方道：“天界并非人间想象那么和平美好，天界有更严格的分工以及等级。就天使来说分为上、中、下三级。上级天使位于上帝近旁原动天，包括炽天使、智天使和座天使，其中座天使为有实体的天使，其他两类为纯灵体。中级天使穿行六界，负责维持世界善恶平衡，包括主天使、力天使和能天使，此类天使都为纯灵体。而下级天使与各界直接接触，负责执行上帝在各界的旨意，包括权天使、大天使和末位天使。此类天使基本都是半灵体，也就是有肉眼可见的身体的。”

“嗯，照你那么说，栖是末位天使，应该是有身体的。那么现在的天使军团是属于什么等级？”

“就我了解到的，应该至少有力天使和末班天使两种。之前我们杀死的，就只是一个末班天使，用沾了血的武器就可以击杀。力天使不像末班天使需要刻意隐藏才不被人发现，他们只是灵体，所以相反他们需要刻意显露自己时才能被人看见，因为他们是纯灵体，因此常规武器杀不了天使就是针对这种天使说的。至于这次天使军团的领袖迦勒天使长，则为也是纯灵体的主天使。”

说罢刘子光笑笑，眼睛收回看着我道：“我已经够诚意了吧。透露如此多的秘密给你，想必也是透露了我的身份，你是不是可以表态愿不愿意一起联合对抗天使了。”

“等栖醒过来，我会考虑的。”我说着站起身往回走去，现在的局面，还需要一个可靠的人为我分析，我是完全不懂啊。袭儿她们也不在，我也不知道可以问问谁。

哎……袭儿……

说来今天暂时都把袭儿忘掉了，在天使营地，我用朔北的魔力弹开围攻栖的天使，就抱着栖直接逃走了。袭儿和沾衣都被我甩在天使营地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想是当初觉得她们都是天使和迦勒又熟所以没有危险吧，另外不可否认的是在我唤醒朔北能力的时候，情感和意志也会受影响，想是朔北是极喜爱栖的吧，那颗唤醒的心中，没有被杀的恨，依旧只有满满的爱怜。

回到疗养室，看着床上的栖仍躺着，细长的眉头轻轻皱起，似乎仍在往日不顺畅的记忆之中，心中那份怜爱汩汩流动。朔北，想要为栖做点什么。而袭儿暂时也联系不上，愿你好好的吧，袭儿，小七希望能再见到你。

栖，我会为你找回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