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脚呢,猪脚呢,猪脚呢?”
一个胖子围着块大石头傻傻地打转,满脸的好奇,才啃了一口的猪脚明明就放在这里的啊?怎么一转身就没有了呢?这个世界怎么这么神奇啊?
就在他苦恼之际,恍惚间看到一只野狗一样的东西从林子里一闪而过。
“这一定是在做梦,我再睡会……”
胖子憨憨一笑,趴到石头上,口水很快就流了出来……在他的意识中,有一块地方总是朦朦胧胧,怎么看也看不清楚,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总会重复出现。
看着两个被绑在树上鼻青脸肿的大人,其他几个少年正在议论怎么对付他们。
木法沙眼冒金星,只觉得眼前站着好多好多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希德现在才不相信什么羊啊鸡啊的故事,明明都是设计好的陷阱,而且这几个少年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演技高超,真应了那句话:生存不易,全靠演技。
“爷叫劳伦斯,爷几个是靠这座山发财的,”一个皮肤黝黑,肩扛长刀,嘴里叼着烟斗,表情凶狠的少年说,最令人奇怪的是这张脸一眼看上去是个少年,可仔细观察,他黝黑的脸上已经长满唏嘘的胡渣,“今天算你们倒霉,要是早给我们大小姐,买羊的钱,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境地。”
那个有着蓝色大眼睛的女孩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不要……再打了。”木法沙已经有气无力了。
少年劳伦斯又是一拳打在木法沙胸口,“打了又怎么样,看着我的眼睛,看清楚!一定要看清楚,因为这是你们在人间看到的最后一张脸了。”他知道既然现身了,就不能留活口。
“等一等!你知道我是谁吗?”希德紧张起来。
“管你是谁!”劳伦斯的猎刃长刀已经抵住了希德的咽喉。
“我是艾力摩尔家族的,相信你们一定知道纳尔冬老公爵,在科隆那城你们惹得起艾力摩尔家族的人吗?”
“是死胖子家的……”蓝眼睛的小女孩说。
“搜搜他们身上。”
菲克很快就从希德身上搜出一封信。
三个人一起把信看完了,都面露难色。
“啊!”小女孩眼神沮丧,“他们要带走弗兰克哥哥呐。”
劳伦斯和菲克互相看了眼,艾力摩尔家族有些规矩他们也是知道的,家族中的男孩在十二岁时会参加成人礼,根据成人礼上的表现被安排到家族的不同位置上,如果在一段时间,通常是两年内,没有获得象征家族认可的铁狮子勋章的话,就有可能被重新编制到最没用的农场里做事。
而且会被剥夺艾力摩尔之名!
想想他们的朋友,弗兰克?艾力摩尔今年都已经十四岁。
可是……他们以前都没想过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不如……”劳伦斯眼露凶意。
“不行!”菲克打断了劳伦斯的话,看向了睡在那边的弗兰克。“胖子迟早要面对的。”
“哎,刚才那个带草帽的兄弟呢?”劳伦斯问。
“自己先走了吧,我们也走吧,再不走,阿德勒就要带卫兵上来了。”菲克说
劳伦斯、菲克和小爱莉丝搜光了希德他们身上所有的财产,喊了一声“开饭了!”,胖子弗兰克就迷迷糊糊地跟着一起下山了。
傍晚,徐徐的落日把金色熔进了橡树林。
希德提起全身的斗气,准备再一次冲击绑住他们的绳子,半个时辰前的那一次已经能听到绳子的崩断声了,相信这次一定可以……
“咔嚓!”
紧绷的绳子突然松了,毫无准备的木法沙猛地摔成了个狗吃屎。
“大哥!你真厉害……哎,别扯我裤子啊。”
他一回头,却看见希德暴突的眼睛,吓的他身体差点和魂一起飞起来,再一看只有个人头,下半截倒在他脚边,手还拽住他的裤子,直接尿了。
“你自己去公爵府,好好说话,否则这就是你看到的最后一次日落。”劳伦斯的眼神中满是吃人的凶光。
二天后,塔纳维诺半山腰的橡树林中,午后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叶,正懒洋洋地照在小胖子弗兰克丰满的肚皮上,他的膝盖上正摊开着一本插图书,仅仅只打开了第一页,微风轻轻拂过,像树叶莎莎作响,仿佛在诉说古老的故事,又像是在齐声呼唤:
“世界正等你出现!”
那插图书的扉页上也快活地响应着出现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凝神自顾,你会发现你已经拥有成为任何人的能力,愿黎明保佑你。”
小弗兰克的双手枕在脑后,眼睛微微地合着,胖嘟嘟的小嘴大张着,每当一阵微风吹过,就有一块肉松糕掉进他的嘴里。
原来在他头顶的树枝上,吊着个绳子,绳子末端系着个破口的袋子,袋子里面装满了肉松糕,只要风一吹,袋子里的肉松糕就会掉下一块。
半响,终于再没有肉松糕掉下来了。
“呵呵……吃饱了再睡,才会做美梦呐。”
像往常一样,没过一会儿,小胖子就进入梦乡,口水慢慢地从他沾满糕点屑的嘴里流出来,还时不时地发出“呵呵”两声傻笑。
边上几只傻鸟,等了好久,见他不动了,小心翼翼地移向糕点袋,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后,一个个都歪着脖子在他头顶上盘旋,龇牙咧嘴地非要在他微张的小嘴里投下一两枚“炸弹”才肯罢休!
这次,小胖子弗兰克梦到的是用烤肉铺成的河岸,那个香气啊,只能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了!河里的河水也全都变成了奶油,水里游着的鱼儿头上都顶着个冒热气的大鸡腿!还有一个香蕉做成的船靠在岸边,船桨是用他最不喜欢的黄瓜做的,可那也是必须要有的,因为他们家的小爱莉丝喜欢着呢!
“吃鸡腿、吃鸭腿,吃完鸡鸭不够饱,吃了猪蹄吃羊腿,鸡鸭猪羊圈起来,鸟儿鸟儿不要飞,祖孙三代肚里会……肉,肉,别跑……”梦中小胖子一边哼着歌,一边追逐牛肉片化成的蝴蝶。
“死胖子!死胖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大的橡树林子里传来小爱莉丝呼叫的声音。
可是,在梦里小爱莉丝也在这样叫他呢,他看到调皮的小爱莉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香蕉船上摇起浆来,还在向他招手呢。她虽然只比弗兰克小三岁,可体型上就差太多了,弗兰克的大腿都快赶上她的纤腰了。
“呵呵……”
他一下子就“变”到了船上,却发现小爱莉丝竟然变成了他最爱吃的肉米棒,忍不住一下把她抱到怀里。
所以他很自然地撇了撇嘴继续睡,一个爱吃鬼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梦呢?
“死胖子!吃饭啦!”
一听到吃饭,小胖子全身的肉都兴奋地哆嗦了一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蹿起来,茫然地看着小爱莉丝。
“嘻嘻,还是这招管用。出来写生,看到这边有鸟,就知道你在这边。”
小爱莉丝的纯净的蓝眼睛笑开了花,可小胖子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小爱莉丝今天穿了一件绿长裙,很好看,连鸟儿都落到她的肩膀上呢。
“怎么了?”小爱莉丝也察觉到了这胖子眼神中的不对劲,赶忙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一不注意,一条横生出来的枝桠勾住了她的衣角,小胖子赶紧过去帮忙。但小爱莉丝为了躲开他那凸起的肚子,竟踩到了自己的裙角。
“嘶――”
才刚穿上的裙子烂了不说,还一头栽倒在小胖子的肚子上。
“呀!”
小胖子庞大的身体晃了晃,终于还是没站稳,插图书从手上飞出去,两人也同时摔倒,在林子里的斜坡一直往下滚。
书上那些精灵与龙的身影也一页一页的四散飘飞,灵动的样子好似活物般在林子里舞蹈。
“啊!呀!呀!哇!”
圆滚滚的弗兰克紧紧抱着小巧的爱莉丝,把她镶嵌到自己柔软的大肚子里,像个皮球一样还在林子里滚着滚着,由于他身上的脂肪弹性十足,一路上一弹一蹦,惊飞一群又一群的鸟儿,一时半会好像还真没停下来的意思。
转啊,晕啊,那记忆里重复一遍又一遍故事到底是梦还是……
我是谁?要去赴什么约会?寂静的梦里,我跟着他,来到一个地方。他想躲避跑开,却甩不掉我。
那里,乳白色的迷雾在天地间肆意弥漫,太阳才刚刚显现个轮廓,一切就仿佛受到了生命的召唤,层层浓雾,忽然之间就化作一片薄纱,被迟来的晨风轻轻吹皱,露出里面含娇带羞的霞光。
“啊……”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眯起了眼睛,天还没有完全亮。我无法看清他的全貌。
“他是谁?我又是谁?”
他刚合上眼睛,突然,一声沉闷的号角声传来。我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好像也是。
那声音很奇怪,就像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又像直接在脑袋里面发声,我抬眼看了看四周,一个安详的村庄。
而我却站在一个巨大树顶上,晨风微醉,绿条起舞,鸟也啼不住了,一声声清唱。黎明的光辉轻叩银灰色的天幕,昆虫也在百花丛中合唱起了欢迎的圣歌。
地上,樱花的眼泪,凝了一夜,终于等到那四面八方的暖意,敲打在那片最幼嫩的花蕊上。
阳光洒下的一瞬间,都化作晶莹的蝴蝶,纷纷而上。
好美啊!
这不禁让梦中的我心中一震……樱花的清香带着晨露吸进了全身每一个毛孔中,看着遥远广阔的森林,顿时一种豪迈感油然而生。
而那个人,站到树的最顶点,昂首挺胸,张开双臂,扬起一地风尘:
“我就是世界之王!”
而我的每一次呼吸里,都掺杂着他的呐喊。
只是这个故事就只到这里,每一次做梦都是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
“我是世界之王,耶,就这样……他不愿意带我继续向前了。”
“停啊!”
突然,小胖子弗兰克像是意识到什么,卯足了劲大喊了一声,全身一震。
同时,他两只小手松开爱莉丝,狠狠地掐住两边的大树。小爱莉丝在他软绵绵的肚子上一撞又被弹了回去,这样两人终于都停下来了。
“救命!快!快来……帮帮我。”
小爱莉丝两眼睛还在冒金星,就听见胖子的呼救声。
再一看胖子,豆大的汗珠滚在他发白的脸上,保养很好的贵族式小手竟然陷到了树皮里,好几个手指甲都翻盖了,手臂和两腿都在微微地发抖,看的出来他已经快到极限。
小胖子颤声催促道:“小爱莉丝……快!快帮……我把屁股下面的东西……拿走。”
听他这样一说,小爱莉丝立刻就缓过神来,以为他屁股下面是什么尖锐的东西,脸色一红,还是过去帮忙。
可是,当她从他胯下的袍子里摸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时,心中满是好奇。
“呼――”东西一被拿走,小胖子就软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把手从树皮里拔了出来,血丝从指甲的折痕里一点点地渗出,脸也憋通红,发迹里尽是汗水。
“哇,好可爱啊!”
小爱莉丝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软绵绵的小东西吸引了,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眨也不眨,那是一个被吓傻的小白兔。
“呵呵,好肥的小白兔啊……”
胖子看见小白兔的样子不自觉地傻笑了两声,一时也忘了疼痛。
小爱莉丝一听这笑声,赶紧把小兔子往怀里藏了藏。她知道,这个好吃懒动的死胖子一般情况下只有看到想吃的东西时才会发出那样贪婪的“呵呵”声。
“哎呀!真疼啊。”胖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把受伤的手指伸到小爱莉丝的眼前,两眼楚楚可怜地看着小爱莉丝。
小爱莉丝有点怀疑地看着弗兰克,问道:“真的疼啊,你刚才怎么不说?”
不过看着他手指上渗出的血迹和眼泪汪汪的样子,又想到刚才那么保护自己,小女孩善良的天性被唤醒,还是心疼起来,上前关切道:“来,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呐。”
可是,她刚一上前胖子就一把抢过了她怀里的小白兔,“呵呵……真的好肥呐,瞧!这小腿肯定特有嚼劲。”说着,他还扯了扯小白兔的后腿。
小爱莉丝愣了愣,然后,“哇――”的一下子哭出来了,脸上写满了上当、委屈和伤心。
胖子先是得意的笑笑,见小爱莉丝哭的真伤心,也急了,赶紧把小白兔递回去:“对不起,别……别哭了,我让你摸摸我的肚子,可柔软了……”说着他就去牵小爱莉丝的手。
小爱莉丝把手一甩:“我才不要摸你肚子呢!你个死胖子,可看清你了,一遇到吃的比谁都精明。”
“摸摸嘛,比上次更柔软了。”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逗你玩的,我,我……小白兔永远都是你的。”
小爱莉丝哭哭啼啼说:“我才不信!”
小弗兰克满脸着急的样子:“真的,给你!嗯……再给你加一朵小红花。”说着他又从边上摘了一朵红色小野花插到了小爱莉丝的头上,“哇!真漂亮!”
“哼!我再也不相信你啦!死胖子”小爱莉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嘴角已经微微地上扬了。
“我发誓。”
“我才不信你发誓呐,我要你背我!”
不一会儿,林间的小道里,就出现了一个胖少年背着个小女孩的影子,虽然两个人的衣服上都被划开了很多道口子,但他们脸上都写满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