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方邶邶是在懊恼和沮丧中度过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爬了起来，用力的拍隔壁卧室的门：“爷爷起来喝早茶啦！”

屋里鼾声大作。她推门进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在爷爷耳边小声说：“起床喝早茶了，报纸我准备好了，花也浇过水了……”

老爷子的眼睛掀开一条缝，看了她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方邶邶开始拨闹钟，“叮——”

爷爷终于坐了起来。

方邶邶殷勤的地递过茶杯：“爷爷，您今天去理事会串个门儿呗，我想当守夜者，您帮我想想办法，我一定要当上！”

爷爷翻了个白眼说：“以我的身份，是不会去求王亮亮的。作为我的孙女，怎么能连个资格认证都通不过！”

表明拒绝走后门的态度后，爷爷伸手想去接茶杯，却被方邶邶挡住了，她护着茶杯，阴阴地笑着说：“昨天王叔跟我说，您的那个‘守夜者终身成就奖‘是他觉得您岁数大了让给您的。”

……

哎？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爷爷并没有像方邶邶想象的那样破口大骂，甚至连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他只是和蔼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这么多年，亮亮还是这么爱较劲儿，看来我们太久没好好‘沟通‘了，我有点儿想他。”

因为守夜者三天两头过来罢工讨薪，还经常冲进办公室动粗，理事长王亮亮学聪明了，终于狠下心来雇了一位五大三粗的，有些老爷们儿的大婶儿守在办公室门口，来访的人必须先说出缘由才能放行。

六月的天气，楼下的枝子花开了，满室清香。理事会将守夜者的工资专项申请交了上去，他觉得这次批复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心情分外好，跟着收音机哼着京剧呷着两口茶，桌上的电话响了，等了几秒钟他才接过来。

话筒里“白身”大婶的大嗓门喊开了：“有位老先生要见你，他根本不跟我讲，要找你干什么，你看怎么处理？”

理事长突然警觉起来：“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

大婶继续喊：“他叫什么名字倒没有说，只不过他口口声声叫你‘兔崽子‘。

理事长觉得背后蹿上一股凉气，他着急地说：“拦住他！就说我不在！另外，找点儿不值钱的玻璃杯什么的给他摔，千万别说我在！”

大婶埋怨道：“啊，那你怎么不早说？趁我打电话的功夫，他已经进去了！”

理事长扔下电话，迅速把办公室的门掩上，然后推开窗户打算跳下去。还没等他爬上窗台，门已经缓缓地开了，李市长首先看到是本该挂在门口的”JS托管理事会”的牌子，随后他听到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亮亮，我是来找你叙旧的。听说你挺挂念我的？”

……

一个小时后，理事会给下属打电话：”对，是我看看哪里缺人，把老方的孙女安排一下……对，没有薪水，没有补助……什么？我哭什么？我鼻子流血了……转正？没有转正！”

”啪”的一声，李师长将电话挂了。他将堵着鼻血的纸巾扔掉。哼哼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一天，你心里就别想。出现在首页者队伍里，一个老顽固还以为我是你的跟班。感动出，哼，走着瞧。

方邶邶听不见王大叔的心声，她一直沉浸在喜悦中，当天晚上她写下了一篇斗志昂扬的日记：

我是守夜者啦，我梦想成真了，我可以接怪兽任务啦。果然天生我才必有用！

虽然只是一个代理，但我已经满足了，王大叔真是个好人！

唯一不好的是有三天的试用期，如果在试用期内我接不到怪兽的托管任务，他们就再也不考虑我了。

今天右眼皮跳了一天，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