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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京兆府高福卖马 吴衙内喜得快马

乱世西途:叠山记 蓬瀚 2881 2024-06-27 03:43

第二日,高福带着两人去马市看了一回,寻到两匹好马,当日牵回。第三日六人收拾停当,骑六匹马,带上两匹好马,又牵两匹空马驮行李,别了高延,往京兆府去了。一路无话,几日后望见京兆府,行至关厢,高福见西门外一间酒店,院落宽展,回头对几人道,今夜宿在此处,明日再行,酒保见有客人,忙出门招呼,高福命李承随酒保将马牵入院里,高福分付:“好生看顾,喂些精料,走了一路,休使马掉膘,折了价银。”李承应诺去安排马夫。高福引着四人走入酒店,见那店里有几处座头,三五个酒保,酒保过来引高福几人走到一宽展座头,高福坐主位,几人找座坐定,买些牛肉,嫩鸡,果品,菜蔬之类,少时,酒保搬来摆在桌子上,几人饮了几杯,吃罢饭,李承道:“少爷,店家安排好房间,上楼歇息。”高福道:“李承,今夜马厩留二人,就在马厩睡,咱有三匹好马,不可有失。”李承道:“在下知道,少爷不要忧心。”高福道:“失了马,仔细你的头。”李承道:“在下定会仔细。”高福上楼去了。

第二日,高福留下肖辉三人看顾马匹,唤过酒保,打听马市路径,带着李承,郝庆径奔马市而来,京兆府是个大去处,辖管十几个县,城南有个大骡马市集,四方马贩皆来此赶趁,高福几人来回走了一回,罕有好马,更无战马,见到的马匹体短,矮矬,毛色杂乱。高福走入马市左近一间茶坊,对李承道:“你二人去寻养马院落。”高福在一个靠窗座位坐下,茶博士煮上一壶茶,将茶盏放在桌上。半个时辰工夫,李承二人入来,禀道:“那边有一马厩,主人折了本钱,欲回乡,卖三十两银子,有个马倌,还他二十两,马倌五两银子,二十五两银子。”高福寻思,此处二十五两,还有四处,五处一百二十五两,京兆府是个大去处,银子多些,先买下便了。对李承道:“你引我去看。”高福三人到门首下马,院主人立在门前,见高福样貌,一张潘安般瓜子白脸,衣服光鲜,十五六岁的年纪,上前躬身施礼,心中思量,这是谁家的公子。引着高福走入院里,三间正房,二间厢房,房边有一夹道,可过一人一马,后院一长溜马厩,马槽马桩皆有,院中一眼水井,高福走近低头望望,井里水清见底,四边院墙齐整。院中立着一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生得身长体壮,一张黑脸。高福指着那人问道:“这是马倌,多少年纪,叫甚么名字。”院主人道:“四十有二,三年前不幸把浑家故了,丢下个女孩卖给大户做丫鬟,家中排行老六,唤做韩六。”高福转身走出院子,李承,郝庆随在身后,高福低声道:“买下罢。”李承去兑与院主人银子,写立房契,院主人签押了。高福将韩六唤来,韩六过来参拜了,高福问道:“你女孩卖与大户做丫鬟?”韩六道:“小人养不起,也备不出嫁妆,只得卖了。”高福问道:“卖多少银子?”韩六道:“孩儿粗糙,六两银子卖了。”对李承道:“赍他六两银子,将女孩赎回来,在院里帮着打理。”韩六跪倒磕头,说道:“谢小官人,你是韩家活菩萨。”高福将韩六叫起来,说道:“你领着女孩,月例一两五钱银子,看好这院子。”对郝庆道:“你交待韩六父女收拾齐整房屋,马厩,将正房做吃茶待客之用,水井做个井圈,休要跌折了马腿。明日寻来工匠收拾打理,摆放桌椅,你们宿住厢房,同着韩六买些马料,明早将马牵过来。”唤李承过来,分付把与郝庆五两银子,收拾门户,买马料,一应家伙什物,寻个狗来看院落,今夜郝庆就宿在马院,同韩六安排院落。高福同李承上马回店不题。

次日,吃罢早饭,李承问道:“少爷,咱们何时去马市。”高福对李承道:“你同我先去马院外等着,肖辉,胡宾骑着两匹好马待巳牌人多时去,在集市里走一回,再拴在马院门前。郑顺留在店里看马匹,行李。”李承应承了,下去安排诸事毕。高福同李承骑马去马院,郝庆,韩六接着,将马牵入马厩。高福二人依旧去对面茶坊吃茶。天到巳牌时分,远远的望见肖辉,胡宾骑着两匹赤红高头大马慢慢走入马市,一时间,众人纷纷观看,不断有人喝彩:“好马!”在集市中走了一遭,肖辉,胡宾将马系在门前马桩上,二人在左近树荫下坐定,韩六把来茶水。韩六已将女孩接回,女孩名唤巧儿,在院中收拾。日落时,高福命肖辉回酒店将二人腰刀把过来,留肖辉,郝庆,韩六在马院看顾马匹。胡宾去买些酒肉留与三人,分付仔细守备,有买主马上回禀,讲说价钱,一匹马三百两。次后同李承,胡宾回酒店歇息。

次日午牌时,郝庆骑马回来,禀报高福,有一员外同一官人模样的人带几名小厮来看马,肖辉在马院收拾齐整的客房中待茶,李承道:“少爷,我们去看看出价。”高福道:“此时不急厮见,有意买马定会再来,先等他还价。”问郝庆道:“他们骑甚么马?”郝庆道:“非是好马,那员外的马模样略好些。”

申牌时,酒保来报,有一员外求见,高福分付胡宾,将员外接到二楼雅阁待茶,对李承道:“厮见时,你立在门首,穿上战袍,系上头巾,跨上腰刀。”分付完毕,高福慢慢走入阁里坐定,少时,胡宾引着员外走入阁中,高福立起身拱手施礼,员外还礼,高福请员外客位坐定,高福主位坐了,李承立在门外,李承身长八尺,相貌堂堂,不怒而威的面皮。茶博士倒上两盏茶,高福道:“员外来访,不知有何指教。”员外道:“老夫姓郭,左右皆称呼郭员外,此间长安县上户,长安县吴知县衙内好马,昨日听闻公子有好马,同衙内去公子马厩看过了,衙内十分喜欢,今日马厩肖官人出了价,俺还个价如何?”高福笑道:“员外请说。”郭员外道:“老夫斗胆,公子二百两肯出否?”高福心付,二百两也可,明日再应不迟,迟疑半晌未回话。郭员外见高福不应,有些心急,说道:“二百二十两,不可再多了,还望公子体谅老身难处。”高福沉吟半晌道:“既然员外如此诚心,俺做回亏钱买卖,如此价银家父定会责罚与我。”郭员外唤门外管家进来,当即兑了银子,高福写了收契,命李承收了银子,约定次早马院等候郭员外选马。

次日天明,郭员外同衙内,几名从人,来到马院,施礼毕,高福命韩六将二匹马牵出马厩,衙内看了一回,随来识马亲随也相看一回,衙内问高福道:“公子,出去跑一回如何。”高福道:“郭员外兑了银子,马已是员外的,只管去跑便了。”韩六牵马出来,配上鞍辔,紧了肚带,衙内指着马厩中高福的马问道:“公子,此马也可牵出跑一回?”高福对郭员外道:“那是俺的坐骑。”衙内道:“公子,小厮先跑一回如何?”高福命韩六将马牵出,备上鞍辔,小厮牵出跑了一回。回禀衙内道:“公子这马更好,脚程快,脚步好,听招呼。”高福心付,那是俺调教的,那两匹马是生马。郭员外道:“公子让些罢,将你那马卖与俺,以后来京兆府,衙内定会相帮。”高福挥挥手:“罢,罢,看郭员外,衙内面皮,牵去罢。”衙内大喜,谢过高福,翻身上马,从人递上马鞭,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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